厌学少女虚小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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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
詹姆直接把布莱克扔进了地牢。

布莱克摔倒在地上，连挣扎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他隐忍着小声喘息，半长的黑发散在地面，纷乱得如同残破的蛛网。詹姆用魔杖召来锁链锁，伸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，将他重新锁住。

他的手刚接触到布莱克的皮肤，布莱克就触电般地瑟缩了一下。Omega的身体对标记者的触碰起了感觉，轻易的一点刺激就能让这具敏感的身体为他湿润难耐、颤抖不止。詹姆此时没有这方面的意图，放开了他，稍稍后退。

布莱克抬起头来，额角上全是汗，眼神却是意外的清明。他死死地盯着詹姆，墙壁上壁灯的火焰倒映进他的眼里，在他的眸子上点燃了冰冷的火。詹姆知道他在气什么，不是逃跑失败，不是求生机会渺茫，而是詹姆用Alpha对Omega生理上的优势压制了他，逼迫他低下高傲的头颅。

“AO生而平等。”

詹姆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，还有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年轻的、无忧无虑的脸。在得知布莱克是Omega的那一天，他就对他保证，自己将永远不会利用Alpha的身份强迫控制他，或是其他任何一个Omega。

“既然你不愿意睡我那里，你就只能睡在这。”詹姆的口气依旧强硬，但移开了同布莱克对视的眼神。

“波特，你永远不可能让我屈服。”布莱克说得很慢。

“是吗？”詹姆留给他一个背影，“我期待你烙上我的标记的那天也能这么想。”

詹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夜没睡，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，一会站起一会坐下，只觉得干什么都是多余。他真佩服自己在布莱克面前还能做出无情的姿态，这么多年戴在脸上的卧底面具似乎已经与皮肉融为一体，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的背后都有着深深的目的性，他早已不是他自己了，而是一个工具、属于邓布利多的工具。

他在夜里尝试通过壁炉与邓布利多联系，但无论是在校长室，还是在凤凰社总部，都没有这个白发老人的身影。詹姆从火焰里出来，从地板上站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鲁莽冲动，这里的壁炉有可能不安全，也许伏地魔正藏在火焰之后，冷笑着窥视他的秘密。

詹姆后悔得厉害，但也于事无补。过去他最引以为傲的冷静已远离了他。他可以为了事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生命，连眼皮也不眨，但事情一旦牵扯上布莱克，一切就好像都不一样了。话说回来，当初他就是为了布莱克才会在这里，可是如今，布莱克为什么会被抓？邓布利多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？

詹姆气邓布利多，更气他自己。他希望布莱克能逃脱，越快越好，但绝不能在自己掌管他的时候。布莱克从自己手下逃跑——这足以把伏地魔怀疑的目光吸引到詹姆的身上。伏地魔似乎还不知道他过去和布莱克的事，但谁又能保证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呢？马尔福、斯内普、小布莱克，谁都有可能成为告密的那个人。

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，就是布莱克恨透了他，恨不得他去死。如果有机会，他就会毫不迟疑地对准詹姆的心脏念出死咒，就像他试图做的那样。这也没什么不对，正好可以让这场戏演得更像一点，詹姆安慰般地想，一只手按住胸膛，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口不曾停歇的刺痛。

一早詹姆收到口信，说黑魔王要见他。

詹姆来到伏地魔面前，谦卑地跪下，深深低下头。坐在长桌那一头的伏地魔打量了他一会儿，时间长到詹姆都怀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，才叫他坐下。

“昨晚休息得还好？”伏地魔以这样一个问句开头。他的声音又冷又平，让人听不出到底是在寒暄，是在关心，还是在打探。

“很好，主人，”詹姆压低眼神，盯着前面的桌子，“多谢您的关心。”

“想必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吧。”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，伏地魔留下一段难堪的停顿。

詹姆沉默着，强迫自己不要抬头与他对视，心里已然掀起惊涛骇浪。为什么这么问？难道他知道了布莱克半夜的逃跑？

“我听说你标记了布莱克。”像是不满意他的缄默，伏地魔提高了声音。

“主人，我……”詹姆惊慌失措地跪在伏地魔脚下，表现得像一个为自己精虫上脑懊悔不已的Alpha，“昨天布莱克很不听话，我就……”

“这是可以理解的，詹姆，”伏地魔示意他起来，看上去没有生气，“但我们需要注意的是，他有没有为他的行为受到足够的惩罚……”

“有的，主人，我惩罚了他,这个混蛋一直向我求饶……”詹姆的心里松了一口气。他原本做好了准备，接受伏地魔无边的怒火，甚至为此挨上几道钻心咒，没想到伏地魔似乎并不在意。不难猜出是谁向他告的密，对布莱克心存觊觎的食死徒们早上来到了地牢，却发现他已经带上了别人的标记，他们一定难掩心中的不甘与恼怒。

“我欣赏布莱克，他的勇敢和毅力来自于布莱克家族那古老且高贵的血脉，我对这个家族里的每一位成员都给予最大的敬意，”伏地魔用他那冰冷的、不似人类的声音说道，“贝拉，雷古勒斯，他们都是我优秀的部下，我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。”

“布莱克一定也会加入您。”詹姆说。

“哦，是吗？”伏地魔轻声问，“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？”

“我标记了他，让他不得不屈服于我，就算他现在还在做无用的抵抗，过不了多久，也终将乖乖听话，”詹姆说，“这就是Omega的宿命。”

“很好，詹姆，很好，”伏地魔眯起眼睛，“希望不要让我等上太久。”

从这句话里，詹姆听出了如山一般的压迫感。他打了个寒颤，快速回答：“不会的，主人。”

“布莱克是你的Omega，由你看管，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，”伏地魔的目光停在詹姆的后脑上，让他产生了一种整个后背都烧起来的错觉，“那就是你的责任。”

“我向您保证，主人。”詹姆的汗湿透了长袍。

“很好，詹姆，我就知道你做得到。”

伏地魔的唇边扬起一个阴冷的笑容。

TBC